7第六章 Interview

Lord_Eleven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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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采访一个连环杀手,会有哪些预备事项呢?第一,不要暴露你的个人信息。我完完全全的将我的身份暴露了。第二,不要在杀手面前表现出恐惧。呃,这个呢,我表现得过分明显了。第三,不要让杀手左右你的思想。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可以很欣慰的说我算是做到了,不过,我不能保证能够坚持多久。

    我承认,我真的实在是太失败了。

    自从昨天听墨菲讲述了奥斯汀的过去后,我才发现我之前实在是小看他了,如果连环杀手可以算作一种职业的话,奥斯汀可谓是里面的顶尖级人物。最可怕的是,现在他才十九岁,我足足比他大了十二岁。每次一想到这里,我总是不禁扶额叹气。真可惜,以奥斯汀的才华他可以在各方面取得相当惊人的成绩,可是他偏偏选择了杀人。在我小时候,我的老师告诉我,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的潜质,只是有些人没有发现罢了。如果一个人发现他在杀人或者偷盗违法发面有着潜质的话,他该怎么办?遵循他的潜质是不道德并且违背法律的,放弃他的潜质只能让他一辈子碌碌庸庸,真的很难选择。

    不过,真的有那种所谓的天生犯罪人吗?许多科学家通过生物因素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但他们不得不承认,这种事是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的。比如威廉姆·谢尔顿对于体型和人格的观点,我认为真心不科学。如果真要这么算的话,克里斯蒂安·贝尔那时胖时瘦的身材该如何解释。再说了,如果我马上去喝蛋白粉,锻炼肌肉,我就会成为一名中胚层型的人吗?绝对不会的,我还是挺满意我目前的身材,虽然有点瘦。

    那么,来自一个杀手家庭,或者杏仁核受损,再或者有MAOA暴力基因,是否会是一个人成为天生的犯罪人?我觉得这些都不太可信,根据人本心理学家卡尔·罗杰斯的观念,所有人生来都是善良,并且人们必须感到被这个世界所接受才能朝自我实现这一目标前进,这就是所谓的无条件积极关怀(unconditional positive regard),所以后天的环境还是很重要的。先天与后天是心理学家们亘古不变的争论话题,但事实证明后天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修正先天的败笔。

    不过所有的观点,一旦应用在了奥斯汀身上,都觉得不合适。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奥斯汀都拥有着最好的,难道是基因变异?

    咳咳,这是现实世界,科幻片中的内容不会给予考虑。

    今天是我第二次去见奥斯汀,希望能够比上次的表现好一点。停一下,为什么听起来有点像女生前往第二次约会?

    乌鸦在我的头顶盘旋而过,凄厉的叫声使我不寒而栗,今天早上我连续在一个梯子下走过,看见一只黑猫,第十三位买到我的早餐,一切都预示着不吉利的一天。虽然现在已经春天了,但是泽卡赖亚城仍处于冬春交际之中,早晨的浓雾将整个地狱岛遮掩了起来,我不得不佩服本杰明先生竟然能够在如此浓稠的雾气中找到正确的方向,因为从海岸望去,除了一片诡异的白,我什么都看不见。

    阴冷的天气之下,我不得不将脖子上的围巾多围几圈,像缩头乌龟一样,抖抖索索的进入了监狱大门。

    “又是这个心理学家。”狱警依旧不欢迎我的到来。“这次希望你别带彩虹糖过来了,监狱的卫生可是由犯人打扫,你不会希望惹怒他们的。”说罢,狱警的嘲笑声响起,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来回荡漾,很是刺耳。

    在全身检查好后,狱警示意我可以进去了。我走到隔间里,整理着我的文件,因为墨菲的关系,我拿到了更多的资料。此时,四周很安静,我很喜欢独处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

    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几乎静止的空气,反射性般,我猛地回头一看,两名高大的狱警拖着一个整张面孔都扭曲了的黑人,往出口方向走去。

    黑人的瞳孔扩张到了一定程度,眼睛睁得很大,眼球在边缘似乎摇摇欲坠,浑身跟发了癫痫一样不停颤抖,虽然他牙齿不停在打颤,但是他却一直念叨着:“恶魔!他是恶魔!上帝保佑我!”手指朝着我的后方指去。

    我回过头,看见奥斯汀 艾默生对我眨了眨眼睛,微笑道:“看来你见过我的前室友了,我告诉过他们我想要单人间的。”满头金发,在这青白的灯光下散发出幽灵般的光芒。

    我咽了一口气,伸手拉松了我的衣领,今天注定是一个不幸的一天。

    “你好,奥斯汀。”我带着苦笑,僵硬的给他打了个招呼。

    “你好,艾菲。”奥斯汀优雅得像一名上个世纪的绅士,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贵族般的气息,和他比起来我连贫民还不如。

    如主人一般,奥斯汀在我坐下后,才缓缓坐下,守在门外的狱警也对他恭恭敬敬,仿佛他们是奥斯汀的私人保镖。

    “那我们今天要聊些什么呢?艾菲。”奥斯汀彬彬有礼的向我问道。我隐约间生出奇怪的感觉,因为上次我们对话时,他对我的态度完全是君王与奴隶之间,而现在,我们之间的沟壑减少了。我觉得只要在这张冰冷的钢桌上摆满红茶和糕点,我们就可以开一场下午茶派对了,这种奇怪的友善态度真是捉摸不透。

    “今天我会试图给你的人格定个位。”无论怎样,我也的开始着手于我的研究了,毕竟校长需要我在一周内将首批报告交上去。

    “为了帮你节省时间,你用不着给我自陈量表或者投射法个性测试了。”奥斯汀看着我磨磨蹭蹭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堆文件,抿嘴笑道:“你知道,这些对我没用。”

    我停止了正在进行动作,纠结应该继续拿还是放回去,似乎两者都不太对。

    “放回去吧,你用不着。”奥斯汀十分好心的帮我解了围,我赶忙将那些文件塞了回去。忽然,我想起之前的三条准则,我好像全部打破了。

    奥斯汀似乎想起了什么,挑了挑眉毛,道:“你有带彩虹糖吗?”

    我没听错吧,他竟然在向我要令我颜面尽失的彩虹糖,我踌躇了一下,回答道:“我有士力架,你要吗?”

    奥斯汀欣然的点头,接受了我的士力架,神情和一个被表扬的小孩子一样,如果那个小孩的目前正穿着橘黄色的监狱服并带着手铐的话。

    我拘谨的看着奥斯汀十分享受的吃着我给他的零食,猜测不知道是监狱的伙食太差,还是他只是想戏弄一下我,但可以看出,他真的很喜欢。奥斯汀舔了舔嘴角沾着的巧克力,道:“你已经对我有了一个大概的评价了,何必还要用无意义的测试呢?说出来分享一下吧。”

    当然,我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了解到了一个比较完整的形象,但我真的不太想说出来,要是冒犯了奥斯汀的话,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是,奥斯汀命令式的眼神告诉我,要是不立刻告诉他,他就会将我生生活埋在这种恐怖压抑的氛围之下。

    我斟酌了半天,不知道怎样开口比较有礼貌,但话到了嘴里,就变成了:“你符合精神病态行为。”终于说出来了,但是对人说他是个精神病态并不是什么称赞,当初说要有礼貌的表达怎么成这样了。

    奥斯汀睁大了眼睛,道:“哦?”海蓝色的眼睛里仿佛形成了一个深深的漩涡,我很不幸的被搅了进去。

    “你的外表的确很迷人。”这还算比较正常。

    “谢谢。”迷人的笑容,看上去很正常。

    “你十分擅长操控别人,缺乏负罪感,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句话完全脱离正轨了,上帝啊,不要再让我继续说下去了!

    “多谢赞扬。”依旧是在微笑。

    “病理性的自我为中心,对刺激实物有着高度要求。”我还没有立我的遗嘱,我连墓地都还没有选好!

    “感谢你的诚恳,完了吗?”奥斯汀还在微笑,我相当怀疑这微笑不是真的,绝对是我出现幻觉了,而真实情况是奥斯汀已经把锁链绕在我的脖子上,准备把我勒死。

    虽然我的心跳接近爆表,但我还是冷静的点了点头。我真的不敢说下去了,因为我已经可以看到一条通往地狱的道路在我面前延伸开来,而那条道路正是我自己挖掘的。

    我双手使劲蹂躏着我的衣角,稍微平息后,觉得还是可以稍稍挽回我刚刚的错误方针的,便道:“其实,我并不认为你是精神病态。”

    奥斯汀嘴角扬起,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那我是什么样的人呢?”说罢又向我的方向靠近了几分。

    奥斯汀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我真的怀疑他究竟是在监狱,还是住在一间酒店高级套房里。我忍不住伸直了腰板,往后退了退,道:“不管怎么说,精神病态也是一种心理上的缺陷,但——”奥斯汀逐渐向我逼近,还好有锁链的束缚,我此时并不担心他扑上来咬我一口,但我不知怎么的变得结巴起来。“——你,你太完美了。”

    奥斯汀听到我的赞扬后,嘴唇掀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嘴角还带了两个小巧的酒窝,原本死寂的眼神也流露出了真正的感情,海蓝色的眼眸仿若在阳光下的大海,折射出各种美丽的倩影。我彻底看呆了,就像被海妖所引诱的水手,即使明知道自己危在旦夕,但为了这顷刻间的美好也在所不惜……

    一个响指打破了我的幻想,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年,脸上有些微微发烫。随之,我镇定了一下我的情绪,因为一旦想到奥斯汀之前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副这样的形象,危险的信号便在我的脑袋里四处传播,毕竟根据墨菲的话来说,奥斯汀与死者生前都有一定接触。在这个外貌协会盛行的年代,如果奥斯汀长的很抱歉的话,他一定不会成功接近受害者。

    “呃。。。我们说到哪里了?”

    “说到我是个很完美的人。”奥斯汀用手撑着头,好奇的打量着我的反应,如蝶翼般的睫毛就这么扑闪着,而在青色的灯光下,皮肤上的金色绒毛,清晰可见。我突然想起一句非常出名的语句:她走在美的光彩中,像夜晚,皎洁无云而且繁星漫天。等等,我绝对被洗脑了吧,怎么会想出这种奇怪的事。但是,奥斯汀完美得真的好像没有一丝瑕疵。当然,除了他在监狱这一事实外。

    “我不明白,为什么像你这样完美的人完全可以在各领域都有所成就,你为什么会选择杀人?”问题脱口而出,没有一丝阻拦或者遮掩,说完,我再次后悔了。

    奥斯汀看上去并没有被我冒犯到,他只是微笑着,永远微笑着,但是之前带有生气的笑容,现在是冰冷的。他回答道:“那你说,平时看上去无害的普通人,为什么会有成为杀手的潜质呢?”

    “那是因为生活中一些不幸的事情成为了刺激源所导致的。”我明白,这个回答非常笼统,因为太多变量了,我也不知道究竟哪一环出了错。

    奥斯汀失声笑道:“在你的生活中几乎天天都有不幸的事情发生,你怎么还没有成为一名杀人凶手?”他看着我的眼神意义不明。

    “我。。不同人承受压力的能力不同罢了。”还好,大部分人都没有这个勇气或者疯狂去带走一个人的生命,许多人也会通过游戏或者其他运动来发泄他们的愤怒,脑补也是一种可行的办法,而我,就是大部分中的一员。

    “你错了。”奥斯汀用手理了理他的金发,道:“所有人,都站在毁灭的边缘,有些人只是被推了一下。”他吐了吐舌头,继续道:“而我,只是提供了一份力而已。”

    乌鸦凄惨的鸣叫声,从一个小小的窗口传来,外界仍然一片迷雾。奥斯汀像一名年轻的死神一样,站在生物链的顶端,俯视着我们,对他来说,我们的生命只是一个有趣的实验。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是无节操心理讲课时间:谢尔顿所提出的体型和人格的观点其实就和心宽体胖,精瘦的人往往会被形容成狡猾一个道理。杏仁核是大脑里控制感情和恐惧的小块块,MAOA具体情况请自行度娘。卡尔罗杰斯的人本心理学观点就是所有人都是好人,但有些人憋屈过度,就成变态了。

    决定多加一点奥斯汀的戏份(特么的汉尼拔在沉默的羔羊里也没多少戏份嘛)神秘一点不好吗?

    最近有点迷茫,欢迎提提意见。

    有谁知道,如何发图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