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这世界真小

淡胭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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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蹑手蹑脚地爬上床,云锦心大气都不敢喘地在陌漾的身旁躺下。殢殩獍晓

    贴着床沿,一翻身就有可能掉下床的危险。

    为了不至于睡到半夜来一个自由落地,云锦心注意着不要碰到旁边的人,极小幅度地往里面挪了挪。

    偷渡成功,来不及松口气,黑暗毫无逾期的降临,云锦心吓得抱住了身旁的人。

    “怕黑?”

    很难将怀里抖得秋风落叶般的人想象是成投怀送抱,陌漾环抱住怀里的娇软,试探性地问。

    因为小时候被关在黑漆漆的仓库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云锦心对黑暗一直有一种本能的惧意。

    “对不起。能不能不要关灯?或者,或者把窗帘拉开,这边应该能够看得到月亮的。”

    刚才会钻进陌漾的怀里,完全是无意识的举动,此刻那双强而有力的健臂正圈住自己,男人温热的呼吸就喷薄在自己的颈项,云锦心的脸烫烫的,呼吸也有点急促。

    她动了动身体,但马上尴尬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人抱在怀里,因而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只能小小声地对男人发出要求。

    女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她们怕蟑螂,却可以一边尖叫,一边精准无比的就用一只脱鞋就超度了打不死的小强的。她们怕打雷,却可以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漆黑夜晚窝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恐怖片,她们还怕长痘,会惊恐地照着镜子,然后一颗一颗地进行痘痘去无踪的祛痘大爷,她们最怕胖,成天叫嚣着减肥,看见美食扑倒的速度却比任何物种都要迅速。

    因此,在陌漾的认知中女人就是这么一种外表未必柔软却自诩手无缚鸡之力实则有着极其彪悍内在的存在。她们其实并不需要男人的保护,她们自我修复的能力是超出男人预料的。

    但是此时此刻,有个怕黑的女人缩在他的怀里,带着颤音问他能不能开着灯睡觉或者让月光伴他们入眠,却莫名地勾起了他内心深处柔软。

    陌漾依言开了橘黄色的壁灯,微亮,但不刺眼,KINGSIZE的大床在一片朦胧的灯光之中。

    云锦心马上发现,开灯比不开灯的情况要惊悚得多,因为她看见身旁的男人正在一颗一颗地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你,你在做什么?”

    有了光亮,云锦心就那么那么慌张了,她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陌漾那双解除就扣的修长双手上。

    “脱衣服。”

    陌漾以实际行动回答云锦心的问题。

    云锦心瞪大了眼,看着男人坐起身,从容优雅地“宽衣解带”。

    晚上陌漾洗完澡的时候本来想床上浴袍的,在云锦心以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男女有别,独处一室,受人诟病等等一系列的成语轰炸过后,陌漾只能捧起云锦心为他事先准备好的衣物,不爽地走进浴室。

    鉴于云锦心啰嗦的程度,陌漾本来选择关灯以后不开灯的时候再脱衣服的,他失策,没想到她会怕黑。

    但是即便她现在给她背诵什么全篇道德经,他也不可能会穿着衣服睡觉,于是在云锦心瞠目结舌当中,陌漾继续他脱裤子的动作。

    云锦心下意识地闭眼,背转过身,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就感觉到一双健臂环上她的腰间。

    身体僵了僵,刚想要有所动作,就传来男人简洁有力的指令,“闭眼,睡觉。”

    云锦心低头看了眼横在自己腰部的手,男人滚烫的肌肤像热帖般熨烫着她的肌肤。

    这样抱着怎么睡啊?

    她不习惯和人靠得这么近啊啊啊啊!

    云锦心以为自己会睁着眼睛到天亮的,结果这一觉睡得出乎意料的得沉。

    一夜无梦。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迷迷糊糊醒来的云锦心习惯性地往床边摸手机。

    手没有伸到多远,就碰到了障碍物。

    云锦心豁然睁开眼睛,一扭头,就看见陌漾那张祸国殃民的俊脸。

    这么说,她刚才摸到的障碍物,就是小漾了?

    “早。”

    云锦心还来不及压惊,被吵醒的男人便打个了个呵欠,也跟着从床上坐起,神情带着刚睡醒时的慵懒。

    被子下滑,露出精壮的胸膛,是足够令全天下男人、女人都惊叫的绝好身材。

    “早,早啊。”

    目光在陌漾的身材上有游移了一圈,云锦心便咻地一声下了床,蹬蹬蹬地跑去浴室,嘭地一声关上了门,心跳以跑完800米的高频率运转着。

    真是奇了怪了,她最近的心脏功能好像出了问题啊,以前看见小漾都不会这样的。

    从什么时候起的呢?见到小漾会出现这种不同寻常的反应?明明小时候都不会的……

    洗手间里,云锦心看着镜子里面若桃色,脸颊通红的自己,很是用冷水冲了几把脸,接着刷牙、洗脸,直到脸颊上的温度都降了下来,确定没有任何可疑的红晕之后,云锦心深做了几个深呼吸,缓缓地把门打开。

    由于视线就计划好会在外留宿,因此云锦心和陌漾两人都带了两套的衣物。

    等到云锦心从浴室里出来,陌漾已经穿戴完毕,看见她出来,很自然地与她错身进去浴室,态度自然。

    望着虚掩的浴室门,云锦心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们有很过很多个早上,在同一张床上醒来,然后先后进去洗手间。

    这样子,好像老夫老妻。

    停停停,打住打住,她都在瞎想些什么呢!

    小漾可是弟弟般的存在啊!

    是弟弟!

    为了不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时间,云锦心电话叫了早餐过来。

    陌漾收拾妥当出来,刚好酒店工作人员送来早餐。

    吃过早餐,两人退了房,在陌漾仿佛临刑般的表情当中,一起坐上去往云兜村的城乡公交。

    陌漾以为坐快客已经是这世间最痛苦的刑罚了,坐上城乡公交以后才知道这世界上还存在一种终极酷刑。

    司机放着举国皆知的“伤不起”等网路歌曲,音响还是开到最大。

    大热的天气,空调不给开,于是车子一停,外面的热气迅速占领满员的车厢。

    国骂不断。

    不断的有上车的乘客要求开空调,司机自岿然不动,充耳不闻,指尖跟着音乐节奏打着节拍,仿佛他此刻不是在开着一辆座椅都是破破烂烂的城乡公交,而是音响与性能俱优的顶级豪车。

    “陌总……”

    看着上车前还精神奕奕,上车后就迅速萎靡的男人,云锦心的愧疚不只是那么一点半点。

    就算是陌总独子驾车来这里,恐怕精神都会比现在好很多吧?

    “我记得你有驾照。”

    靠在床边休息的男人猛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嗯,是啊,在大学的时候就考出来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陌漾会问这么问题,云锦心还是有问必答。

    “那你还建议我坐车?”

    城乡公交不像走高速的客运那样,客运中途是不会接客的,可这城乡公交比公交还要博爱,基本上是即招即停。

    陌漾粗粗地在心里算过,他们自始发站上车以来,这破车就总共停了11次,而现在他们上路不过才10分钟而已!这平均一分钟一次的停靠绿,让陌漾几度有抓狂的冲动!

    如果不想些什么时间分散注意力,恐怕到达云兜村,他就只剩一口气了。

    分散注意力的结果就是,忽然想到他在云锦心填写的入职资料一栏里,对驾驶座那一栏填的是勾的选项。

    “啊?”

    云锦心还是一脸的茫然。

    她会开车,跟他们要坐车,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你既然会开车,我们轮回开车来云兜村,不就可以了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陌漾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的。

    一个人开五、六个小时固然吃不消,但如果是两个人轮流开,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该死的非要选择做什么破车!

    “我是08年考的驾照。”

    云锦心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这么一句。

    “还没过期。”

    陌漾飞快地道。

    驾照的有效期是6年,08年到13年,不过也才5年而已。

    “我没有被扣过一分,也没有收到过一分罚单,也没有制造过一缕冤魂、狗魂。”

    云锦心掰着手指,进一步补充说明。

    陌漾的眼睛眯了起来,音量便由自主地拔高,失控地对着云锦心低吼道,“你的驾照在等着王子来吻醒吗?!”

    一个领到驾照五年的老驾驶员,没有扣过一分,没有吃过一分罚单,也没出过任何事故,就凭国内这交通路况,即便车主是上帝神都不可能做到在这片神奇的国度不吃罚单!

    这就说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五年来,她这个“新手”从来没有上过路!那她当初考驾照是为什么?用来摆设的?

    习惯了陌漾言简意赅的短句子,猛然来了这么一句不知道算不算是幽默的长句,云锦心愣了好长一会儿。

    为了决定对陌漾这次历史性的突破予以肯定,云锦心很是认真地回答道,“当初会报考驾照,是因为他们都说大学的时候学车便宜。加上大一的似乎课程也比较少,时间比较多,所以就报名驾校了。

    至于后来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开过车,嗯,在这个国家,还是有很多人负担不起四个轮子的油耗以四个轮子本身的,是不?”

    陌漾承认,刚才之所以会对云锦心发火,完全是一种迁怒,迁怒她的考虑不周害得他陷入这种困窘的境地。

    可他没想到,她不但对他迁怒的话毫不在意,还用一种极其认真的态度回应了他。

    陌漾的怒气像炭火遇上了干冰,磁地一声,就给浇灭了。

    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

    车子驶离了乡宜镇,去往云兜村的过道上不再有那么多的人拦车。

    清风夹着热气迎面吹来,绝对称不上舒服,但绝对比停在那里像蒸桑拿般的闷热要好上许多。

    粗糙音乐还在随着车子的行驶一路跟随者,听得陌漾形神俱灭,只得转头看向窗外,希望能够转移点注意力。

    乡宜镇是Y市有名的经济重镇,但它和这个国家大部分的地区一样,都存在着显著的贫富差距。

    车子驶出车站时,道路两旁都还是一座座不输给任何一座城市的高楼大厦,但当车子开上国道便是另一番景象。

    一块块绿油油的田野映入陌漾的视线当中,典型的乡野风光一下子就抓住了久在城市居住的陌漾的眼球,乍一看,还挺赏心悦目。

    “现在种田的人少了许多,土地被征用得厉害。以前,道路两旁全是田野的。春天到了,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一片。等到油菜花开的时节,金灿灿的,像是一片金色的海洋壮阔又迷人。不像现在,所有的绿色和金色都只是拼接,东一块,西一块的。你看,本来那一排排的房子,也全是是田地的,现在是再也看不见了。”

    见陌漾转头看着窗外,云锦心靠过去,指着那些田野,为他做着讲解,话语里头充满了忆往昔的美好和现如今的惆怅。

    陌漾想到的却是,“你经常回来?”

    如果不是经常回来,不回面对这样的变化而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

    陌漾不期然地转过头,云锦心没有注意,他的唇刷过她的脸颊。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两人动作一滞。

    只不过两人的反应大相径庭。

    陌漾遗憾,为什么吻到的不是纯呢?

    云锦心则受到惊吓般瞪大了眼睛,猛然坐回了位置。

    “嗯?啊。嗯。有时候,偶尔,还好……”

    面红耳赤,耳尖发烫。

    几十分钟以后,陌漾才领略到,云锦心口中所谓的有时候、偶尔、还好,根本就是很平凡、经常、常常。

    ——

    “爷!爷!我回来啦~”

    前面我们已经提到过,城乡公交是招手即停的,同理,它也是根据你的需要,呼叫即停的。

    在车子一进入“云兜村”境内的时候,陌漾就在注意寻找类似车站的建筑,只要看见车站,那就说明他结束这项苦刑不远了。

    于是,当车子经过一片老街区,云锦心喊停,提醒他下车的时候,他看着外面那一座座低矮的房屋,有那么片刻没有晃过神来。

    云锦心没有注意到陌漾的出神,此刻她正在为回到家乡而感到兴奋。

    一路上都在为陌BOSS鞍前马后的云大妹纸,下了车,匆忙的和陌漾说了句她很快就会回来,让他在原地等他一会儿之后,就把背了一路的旅行包全部交给陌漾,以千里奔袭的神速撒丫子跑进街尾的一座老宅院,还边叫边喊。

    声音之清亮,动作之敏捷,让陌BOSS继那天在医院的晚上之后再一次对云大妹纸的印象进行了一次彻底的颠覆。

    低头看着手里抱着黑色的粗苯旅行包,陌漾慢腾腾地跟在云锦心的后面。

    他甚至有点好奇地想,要是他不选择站在原地偷偷地去一个地方躲起来,等到她发现他不见了,她不会为起先把背包丢给他,自己走人的这种行径感到后悔?又或者,会满头大汗地沿路返回找他?

    不知道为什么,陌漾就是有点想要知道,要是他和她在这个地方走散了,云锦心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只是当某一天,他的失踪对她会造成什么影响的时候,他却宁可一辈子都不知道那个答案。

    云锦心跑得没了踪影,明晃晃的太阳晒得身体发烫,陌漾下了个决定。

    慢悠悠地走在云兜村的老街道,陌漾一会儿抬头看看在电线杆上叽叽喳喳的麻雀,一会儿瞅瞅在街上跑来跑去,嬉笑打闹的孩童,全然不知道在他打量存荣容貌的同时,他也被路过的居民、行人以前所未有的目光打量着。

    云兜村很小,但凡小地方,邻里邻居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突然间来了一个生面孔,还是一个漂亮到晃眼的生面孔,这目标不是一般的扎眼。

    在逛了五分钟之后,陌漾总算注意到了村民过分好奇的目光。

    “许广茂家住几号门牌?”

    没兴趣当个猴子似的人人参观,陌漾叫住了一个路上的一个大婶。

    通常一个村子里头人们有可能不认识下一代的人,但不会不认识老人,因此陌漾询问的是云锦心的爷爷许广茂的地址,而不是云锦心的。

    买菜回家的大神突然被拦住了去路,一抬头,看见的就是俊俏得跟幅话似的人物,好半天说不上话。

    她该不会是一大把年纪了还发春梦吧?

    与此同时,陌漾脑海里想的是,难道这个这位大神听不懂普通话?

    那他要不要用Y市方言再问一遍,问题是,这村里的人用的是Y市的方言么?

    陌漾有些头疼……

    “兴风街65号啦。侬,这条街走到底,有个大池塘,往左拐,就是许大叔的家啦。小伙子啊,你找许大叔什么事啊?”

    见大婶完全被陌漾的美色所俘虏,全程都旁观了的杂货铺老板抄着手走了出来,脸上难掩好奇。

    谁说,八卦是女人的特质?

    “多谢。”

    得到想要的答案,陌漾对杂货点老板和大婶微点了下头。

    陌漾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高贵疏离令杂货店老板一愣,见到他准备举步离开,立即拉住了他的手臂,“哎,小伙子。别急着走啊。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告诉下我,你到底找许大爷什么么。”

    在陌漾的大脑进行运转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对他人的接触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人高马大的杂货铺老板被摔在了地上。

    “嘭。”

    “靠!艹你老母!竟然对老子动手!”

    重物落地的声音和正宗的国骂同时响起。

    与此同时,那些村委纷纷聚拢过来,把陌漾给围了起来。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无缘无故的打人呐!”

    “还想走!大家伙,我们拦住他!”

    “拦住他!”

    “白糟蹋了俊俏的小脸,下手可真黑。”

    很快,陌漾周围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那个发呆的大神也总算是回过神来,她急忙扶杂货铺老板起来,“他二叔,你没事呢吧?”

    陌漾这一摔,可摔得不轻。

    杂货铺老板的屁股和背差点没有摔成两半,他恨恨地瞪着陌漾,对乡亲们说道,“没错,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了这畜生!”

    “爸,怎么了,怎么了这事!”

    杂货铺的儿子关丛从收到村民举报,说自己的父亲被村人给打了,见到一堆人围在自家杂货铺门口,急忙拨开人群。

    “他无缘无故动手打人!”

    “阿丛,你来的正好!把这家伙送进监狱去!”

    “进监狱!进监狱!”

    群众们群情激昂。

    关丛好不容易推开人群,见到陌漾的时候难掩惊讶,“是你?”

    陌漾听见声音,转过头,微微一愣。

    此时此刻,浮现在陌漾和关丛脑海里的是——这世界可真小!